回府时,圣旨已经到了将军府,娘铁青着脸坐在主位。
棍子毫不留情的打在我身上,娘恨的眼眶发红:“你出息了!居然敢瞒着娘进宫,要是…要是你也有个三长两短,你让娘怎么活!”
我跪在地上一声不响的受着,直到娘扔了棍子怀抱着我嚎啕大哭:“华章,听话,娘现在就进宫请陛下收回成命,娘没了丈夫和儿子,不能再没了你啊!”
嫂嫂不知何时抱着侄儿站在门外,侄儿也跟着娘哭了起来。
娘已经劝嫂嫂改嫁,她做主给嫂嫂找户好人家,不求富贵但求平安,嫂嫂没允,宁可抱着孩子投塘也绝不改嫁。
我踉跄着接过侄儿递到娘怀里:“娘,嫂嫂和侄儿需要您,您儿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,就等着我给您和嫂嫂挣个诰命回来!”
“皇后娘娘是您闺中密友,您在这儿,皇后娘娘多少也会照拂些。”
我拭去娘眼角的泪,重复着爹娘从小念叨的话:“娘,我姓顾,保家卫国的顾。”
嫂嫂看着我红了眼,半晌扭过头低低哭了起来,娘抱着侄儿两行清泪滑过。
三日很短,离开盛京那日,裴思桓奉命送军出征。
我骑着马弯腰勾起他的头:“裴思桓,帮我护着娘和嫂嫂,以后......以后好好娶个媳妇过日子吧!”
两个月的行程硬是被压缩成一个月,等我到大营时,哥哥咬碎了牙看着我,铁骨铮铮的男人泣不成声。
哥哥没了一条胳膊,伤了肺腑,走路都要人搀扶,我心疼的摸着他的胳膊,谁也没提爹,谁也不敢提爹。
“华章,听哥哥话,现在走,哥哥自有办法糊弄过去。”
我望着地图没接他话:“嫂嫂生了,是个男孩,娘给他取名盼归。哥,我走了娘和嫂嫂怎么办,盼归又该怎么办。”
“可你不是男儿!本不用......”
我厉声打断他:“顾华章从生下来就是男儿,我姓顾,保家卫国的顾!纵使天子不仁,但百姓何其无辜,哥,这是你和爹教我的。”
我留下来了,哥哥把我扔进军营,从小兵做起,与士兵同吃同住。
边疆难熬,六月的天把人热出痱子,蛮子膘肥体壮屡屡来犯,人人合铠甲而眠,不敢有丝毫懈怠。
刀剑捅进身体,带出来的是魂,血溅在脸上,流下的是泪。
短短几天,营帐里就换上新面孔,晚上总有人在哭,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家,不知道妻儿以后怎么办。
起初还会伤感,后来就变的麻木不仁,机械的挥剑杀人吃饭睡觉,富贵窝里精养的手变的伤痕累累,茧子出了又磨、磨了又出。
“报!将军被蛮子围困沙谷,亟待救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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