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因为爱情嫁给大自己三十岁的有钱丈夫。
还继承了和我年岁相当的前任作为儿子。
丈夫葬礼那天,掌握实权的前任将我扫地出门。
“一个拜金女,还想在我爸死后赖在这个家吗?”
可我流落路边的第一个晚上,属于前任的车停下来。
他问我,要不要跟他走。
我摇头。
“你知道的,我只认钱。”
而且,我活不过今晚了。
1.
我跟江鹤年回到江家,有人迎上来,应该是他说要介绍给我认识的儿媳。
今天白天我被他赶出去,晚上他却又问我要不要回来。
我捂着肚子咧嘴一笑。
“想不到我们鹤年还存着这样的心思,不会是余情未了吧?”
江鹤年半张脸隐在车里,问我做不做他的情妇。
我迫不及待就要上车。
“可以谈薪资待遇吗?”
江鹤年把车门锁上了。
“苏清月,你有够不要脸的。”
在他眼里我是一个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的女人。
可江鹤年没继续说我,他让我这个小妈去见见儿媳妇。
他要结婚了。
因为我快死了,就拒绝了。
但我死后不知为什么离不开江鹤年,跟他回了家。
江鹤年看见来人,语气温柔地问对方为什么不在楼上等。
我在他身后看不清对方的脸,却听到个熟悉的声音。
“今天要带我见你妈,我要给她老人家留个好印象才行。”
我大学的好友夏沫,见证了我和江鹤年的恋爱全程。
当时江鹤年假装成普通人和我谈恋爱,可我看破。
我们还打赌,他什么时候跟我坦白。
后来,我甩了江鹤年,赌约没有后续,我也很少和她联系。
她精心打扮一番,站在江鹤年身边,很般配。
他听见她的称呼轻哂一声。
“我这个小妈和别人不一样,她也是南华大学毕业的,你们还是同期同学。”
可我为钱,嫁了一个比我大三十岁的老男人。
夏沫讶异地说我们是忘年恋,问人怎么没来。
她不知道我嫁给江鹤年父亲的事。
但他现在告诉她了,并且对我这种女人嗤之以鼻。
“苏清月,上学那会儿说是什么风云人物,还不是为了钱什么都做。”
江鹤年没说他要我当他情妇那段。
他半搂着夏沫进去,她问江鹤年是不是跟我有什么别的关系。
就像在讨论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。
“没有,沫沫,什么人都比不上你。”
江鹤年夸她懂事善良大方,是他见过最不物质的女孩。
比我强一千一万倍。
我从他们的对话里知道,夏沫在我和江鹤年分手后不久认识了他。
摇身一变,即将成为江家的女主人。
夏沫不认识我,也不知道江鹤年的真实身份。
可当初,明明是她把那张名片递给我的。
2.
我有一点痛。
人死了,也会心痛。
夏沫依偎在江鹤年怀里,他掏出一枚金戒要给她戴上。
“你怎么老是给我买这些东西,我都说过了,我不是外面的那些女人。”
她生气地把礼物推开,撒娇要江鹤年多陪陪她。
那副神态,八分像我。
我看见江鹤年有一瞬间的愣神。
在我一开始还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,经常心疼他做兼职给我送礼物。
佯装生气,把礼物推远。
可他就是要给我。
那时他劝我,爱是无价的。
“你说的我都记住了,但是黄金涨得很快,你收下就是在赚钱。”
江鹤年忽然接了不一样的回答。
我把心底那点他还记得我的奢望压下。
虽然嫁过来不久,我的短命丈夫就死了。
但要是他对我有什么,也早该有什么了。
夏沫才不情不愿地将金戒带到手上,笑着说祝他们自己金婚。
金婚。
我想起当初夏沫把那张名片推给我的时候,也说别人才过了金婚。
“但是人家有钱,清月,我也不想的,这种情况下,年龄算什么呢?”
她当时握着我的手,满脸焦急。
我是真的需要钱,也没有想过她会害我。
夏沫只是给我一个选择,我做了江鹤年他妈。
领证那天,我们两个都没想过会见到彼此。
他咬着牙叫我小妈,我笑着应。
当晚,他闯进我房间。
骂我。
他那晚的表情和现在夏沫面前很不一样。
江鹤年被她单纯的样子逗笑,问她就那么笃定他们会到金婚吗?
他之前也问过我类似的问题。
我回答什么来着。
“我肯定赖着你不放,只有你会不要我。”
同样的话从夏沫嘴里说出来,我一阵恶心。
我分享给她的细节太多了。
现在看他们两个在一起,好难受。
江鹤年和夏沫靠在一起挑选婚纱,讨论着婚礼之前还是之后去马代旅游。
每当她说不要铺张浪费的时候,他就更爱她一点。
江鹤年眼里,我大概一点都比不上夏沫。
“我们的婚礼一定要请证婚人,鹤年,我想见见咱妈。”
她的“妈”咬得很重。
夏沫的眼睛放出光,江鹤年答应了她。
3.
可惜我已经死了。
在他们得知我的死讯之前,决定先去旅游。
我离不开江鹤年。
只能看着他们挥金如土地享受顶奢服务,夏沫的名牌包换了一个又一个。
我一个为钱而嫁的女人。
嫁过来不久丈夫就死了,儿子还把我扫地出门。
我这短短的一段时间,只在江家走了个过场,夏沫好像也知道。
她发小群嘲讽我是个傻子。
和她的闺蜜计划要怎么拿住江鹤年的心。
“肯定要把苏清月和我拉来做对照组,衬托我纯真良善,他才会死心塌地。”
我想她真是高估了我在江鹤年心中的地位。
他都不愿意为我收收尸。
我想起自己最缺钱的那段时间,去陪夜场跟人喝酒。
一来二去把胃喝坏了。
但我很缺钱,一直没有管。
所以胃癌要死的时候,我也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。
只是没想到走在路上就死了。
早知道就问问医生死期,我家里没人领,都该发臭了。
江鹤年旅游的最后一站,带夏沫去了爱琴海。
我们在一起的时候,曾经无数次提起过这个地点。
说要在山顶看日出,在海边看日落。
但那时他还假装是个普通人。
我站在他们身后,四舍五入,也算完成心愿。
江鹤年返程江家时又走了那一晚的道路。
如果他愿意停下来,在树林里往前一点,大概可以看见我的尸体。
可他没有。
夏沫说要见我,江鹤年就到了我丈夫在外面置办的别墅。
我的丈夫有钱,很有钱。
他买下了我的爱情。
江鹤年问仆人我的去处时,脸上都带着轻蔑不屑。
“要不是沫沫非说有兴趣见见,你以为你还机会回江家吗?”
他打开门没看见我的踪影,以为我是作秀。
但他听到我一周没回来又很烦躁。
江鹤年看见桌上没盖的笔记本,又松一口气。
他咬定我是不知道去哪里搜刮最后一点钱,吩咐仆人通知他。
临走前,我没能阻止他带走我桌上的笔记本。
那是我很久以前的日记本。
里面记录了所有,和他有关的东西。
4.
江鹤年回去没带上我,夏沫明显失望了。
但她发现他带回来的那本日记本。
我不知道江鹤年出于什么理由把它带回来。
也许,是和那晚闯进我房间相同的原因。
夏沫很聪明地没有声张,而是让江鹤年陪她过纪念日。
他们认识三周年的纪念日。
因为和婚礼同一天,提前过了。
我如果碰上这样的情况,肯定上去问了。
但是夏沫不一样。
所以我傻乎乎进她的局,一无所知。
日记本转头就被他抛在一边。
江鹤年对她真用心,切蛋糕的时候特意选了草莓的。
“你不是对芒果过敏吗?”
他握着夏沫的手切蛋糕,我却一愣,听到夏沫的回答。
“我不对芒果过敏。”
对芒果过敏的,是我。
江鹤年一直记着这件事。
我看着他带回来的日记本,突然哭了。
想起我和他爸领证那天,他拽着我问为什么。
我说我爱钱。
他说他也有钱。
江鹤年叫我离了,不要让他闹出什么难看的事。
他把我抵在门板上,红着眼眶掐我的腰。
“清月,算我求你。”
我们分手时闹成那个样子,他还是低头了。
可是我拒绝了他。
我不要钱了。
大学时我妈突发重疾进ICU,我爸为了筹医药费被人撞死。
我陪酒陪出胃病,没有时间看。
那个时候夏沫给我指了最后一条路,但要嫁的时候我犹豫了。
我一犹豫,就没有机会了。
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没有了父母,也没有了江鹤年,最后还要做出嫁给他爸爸这种事。
到最后什么都没获得,我蠢得令人发笑。
但还好我死了。
不然呢?
总是要被他笑的。
江鹤年停一下,夏沫忽然半真半假地问他心里装着哪个别的女人。
他应该要回答没有别人的。
可是他沉默了。
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,我也有想过他和别人一起。
只是不应该是夏沫。
她别有用心,是我那天和他分手时表演出来,刻薄至极的人。
就在我无力干预一切时,江鹤年的手机响了。
“江先生,我们在您家附近的树林里面发现了一具女尸,目前身份不明,还请配合调查。”
这时候让他收尸,太不合时宜了。
5.
江鹤年接到警方电话,立刻来到了所说的地点。
他没有让夏沫跟来。
我也得以再次见到我的尸体。
死得有点难看。
因为胃癌晚期又没做治疗,实在太痛了。
走到树林时还不知道自己要死,只是朝前面吐了很大一口血。
这些血干成褐色在地面上,尸体有点味道。
江鹤年刚走近一点就停了。
他知道葬礼那天我穿的是什么衣服的,只是不敢认。
我在一边想,他要是不认我就好了。
其实他和别人在一起,他结婚,我不是那么不能接受。
说到底,是我先这样做的。
警方问他对尸体有没有印象,江鹤年不再往前。
他一口咬定没见过我的尸体,想让仆人来处理这些事情。
但是走得太匆忙,反而让他被警察拉住询问。
“江先生,附近的监控拍到您的车曾经停在死者身边,这是否证明你们有过交流。”
“江先生,您对死者的死因有什么头绪吗,案发现场排除他杀。”
“江先生,请问您是否见过死者的着装,有人反馈死者曾经出席在您父亲的葬礼前。”
警察们包围在江鹤年身边,他像是杀死我的犯人。
“我说了我不认识她!”
他一把甩开警察的手,逃也似的想离开现场。
我觉得也好,毕竟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。
可,起这个念头后。
我忽然想起我们之间并不是毫无关系。
在江鹤年离场之前,警察对他报出查证结果。
“经过我们查证,这位女士确实是江家之前的夫人。”
“您的母亲。”
我没来得及办离婚。
江鹤年听到这称呼时,全身都僵住了。
小妈小妈,他没有一次真心叫我。
但这一回,他不得不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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