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我反应,提着饭盒过来的宋昭宁已经快步上前,径直横在我们中间。
她伸手朝我用力一推,将温以晨死死护在身后,生怕他受一点伤害。
「许川,谁允许你欺负以晨的!」
「以晨好心来看你,你却动手打人,给脸了是不是?我告诉你,要是以晨有什么事,我饶不了你!」
我体力不支,狠狠撞在床沿上,摔倒在地。
宋昭宁却忙着关心温以晨,连个眼神都懒得给我,坚持认为我是装的。
「前面还有力气打人,现在就虚弱得没力气站起来了?谁信!」
「许川,你表演痕迹未免太拙劣了点,下次撒谎前记得提前打好草稿。」
温以晨牵着宋昭宁的衣服,捂着脸哽咽道:
「昭宁姐,你别怪许川哥,都是我的错。」
「是我和堂哥长得太像了,许川哥又一直嫉妒你的前段恋情,所以看到我这张和堂哥长得九分相似的脸才会这么厌恶。」
「既然这样,那我以后出门都躲着许川哥好了......」
我挣扎起身,辩解道:
「宋昭宁,你知不知道我妈是被他......」
不等我说完,温以晨抽噎一声,故意把被我扇红的右脸展示在宋昭宁面前。
宋昭宁看到温以晨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后,心疼得眼尾泛红,直接甩了我一个耳光,打断了我的话:
「许川!当初你就逼走了阿晨,现在还这么善妒,连他的堂弟都容不下!」
「不仅如此,你居然还敢拿你病重的母亲出来求情?」
她愤怒地抓着我的手往我脸上打:
「你不是喜欢扇巴掌吗?」
「那就跪在这里,不扇完一千个耳光,不许走!」
她带着温以晨走了,一路都在大声喊医生,仿佛温以晨得了什么不得了的重病。
但她也没轻绕我,而是留下了两排的壮汉盯着,我要是不自己动手,或者打的不响,他们就会出手,左右开弓,狠狠朝我脸上甩来巴掌。
清脆的巴掌声在病房里不断回响......
等我两边的脸颊被打得红肿破皮的时候,赵美芳这才赶来,她眼里闪过几分不忍。
「住手,别打了!」
可为首那人却抬手拦住了她:
「夫人,这是小姐的命令,您别让我们难做。」
「宋昭宁!你是疯了吗?」
赵美芳心急如焚的给宋昭宁打电话,却一直占线。
直到我两颊血肉模糊,一千下打完,两边的保镖才散去。
我麻木地挥着手,就在即将落在脸上的时候,赵美芳抓着我的手哽咽道:
「不等七天了,孩子,今天就走吧。」
「直升机就在医院天台候着,你收拾一下行李,带着你妈妈走吧,再也别回来了。」
她将母亲的骨灰盒和遗像,小心翼翼地递到我面前。
看着母亲慈祥的脸。
我心里酸楚,像堵了一团湿棉花一样难受。
曾经,母亲在的时候,会在我衣服开线破洞的时候给我缝补衣服,会耐心倾听我的抱怨,不厌其烦地听我大吐生活的苦水,还会在我没有胃口时给我做我爱吃的酸菜饼。
只要吃上一口酸菜饼,一整天的疲劳消失殆尽,心灵也得到了安慰,泛起一阵暖意,整个人更是瞬间充满力量,干劲满满。
在她面前,我永远都是个孩子,也可以永远只做孩子。
可现在,母亲死了,我仅存在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也没了。
以后没人会耐心地倾听我的烦恼和抱怨,无条件地包容我,忍受我的小脾气了。
而悲凉的是,母亲一心求死,只是为了换来我的自由。
可是母亲啊,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拖累,你是我活下去的动力,是我生活的希望。
没有你,我的人生只会是一片黑暗,再无半点亮光......
想到这儿,我再也没忍住,抱着母亲的骨灰盒嚎啕大哭。
办理出院后,我抱着母亲的骨灰盒回了家,径直来到最角落的佣人房。
推门进去,开始收拾行李。
跟着一起来的赵美芳在看到房间里长满霉菌的墙壁,发黑发烂的床板,以及床上到处跑的老鼠和蟑螂后,顿时傻眼了。
「孩子,你......就住在这里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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