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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天,直升机在头顶轰鸣,扩音器里的喊话被风撕碎。
我们在岸边盯着,直到天黑,救援队摇头。
第三天,潜水员下海,带着强光灯,上来时嘴唇发紫,摆摆手,海底暗流太急。
第七天,声呐船来回扫描,屏幕上只有扭曲的波纹。
负责人拍拍我肩膀:
“王先生,按经验,超过七十二小时基本就没可能了。”
岳母眼前一黑,直接晕了过去。
半个月,搜救范围扩大到二十海里,无人机飞了上百架次。
捞上来几件破烂救生衣,一个空酒瓶,还有一只女士凉鞋。
是白婉的。
岳母抱着那只鞋看了很久,绝望痛哭。
岳父在ICU撑了二十一天,被白婉转走的八十万已经汇入东南亚的一个账号里,根本找不回来。
岳父最后还是走了。
岳母没哭,她握着丈夫枯槁的手,另一只手死死抠着病床栏杆,指甲劈了,血渗进白漆里。
葬礼很简单,墓碑上刻了岳父的名字。
旁边空着一块碑。
岳母说:“留着,等婉婉。”
一天,我收到银行APP推送的新消息,我的账户在凌晨有一笔境外ATM取款记录。
地点:泰国普吉岛。
金额:两万泰铢。
我紧紧盯着屏幕,我的银行卡只有白婉知道密码,难道白婉没死?
她在泰国?她是被绑架了吗?
我急忙带着岳母去了泰国,按照白婉不间断的消费记录,找到一家酒店。
果然在一个大门外看见两个身影,烧成灰我都认得。
白婉,顾明朗。
岳母呼吸瞬间停了,我死死拽着她胳膊,闪身躲进门后,然后听着俩人的对话。
白婉的声音显然有些雀跃:
“明朗,我死都为你‘死’了,陪你这三年,你可不能负我。”
顾明朗似乎在笑,声音模糊:
“那三年后你回去?你那个傻子老公能咽下这口气?八十万呢,还有你爸。”
“怕什么?”
白婉打断他,语气轻飘飘的,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“他?爱我爱得要死要活的,我回去掉两滴眼泪,他立马心软信我,顶多闹几天脾气,再说了···”
她嗤笑一声:
“一个舔狗罢了,能翻出什么浪?他这辈子就是被我拿捏的命,还天天向我诉苦,说我爸病入膏肓,他骗人骗习惯了,他自己都入戏了,我爸好好的,怎么会死?”
岳母的脸,瞬间褪尽血色,她猛地挣脱我的手,来到俩人面前。
“婉婉!你没死?!”
岳母的声音劈了叉,带着哭腔,枯瘦的手抓向白婉的胳膊:
“你爸治病的钱,你怎么能拿走啊?”
世界仿佛按了暂停键。
白婉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。
她慌乱地站起来,眼神躲闪飘忽,根本不敢看岳母的脸,声音尖利地拔高:
“你认错人了!我不认识你!我不是婉婉,我是lily。”
她一把抓起胸前的墨镜胡乱戴上,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剩下惨白的下巴在抖。
顾明朗也腾地站起,抓起白婉的手就跑掉了。
岳母追着跑了几百米,白婉又回头喊道:
“别追我啊,再追我就报警了!”
岳母僵在原地,忽然她身体一软,直挺挺地朝后倒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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