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5
简欢眨了眨眼,才恍然感觉到脸上冰凉。
她接过纸,重新看向监视器。
傅从玺正在帮沈翘系旗袍后面的暗扣。
两人缠缠绵绵,异常暧昧。
简欢垂眼,走出监控室,沉默地编辑了条有关于离婚的消息,准备发给律师。
突然,衣帽间门被推开。
傅从玺径直朝她走来,脸色冰冷。
沈翘捂着后背,急声道:“傅教授,没扣上就算了,不需要请简小姐帮忙的,这样不好......”
简欢一愣,忽然反应过来。
那敬酒服的旗袍很隆重繁琐,后背的暗扣异常小。
傅从玺患上自闭症后,指尖时常震颤,无法做这些精细的事情。
甚至每天早上,都是简欢替他系纽扣,整理衣服。
所以,傅从玺理所当然地向她求助。
那瞬间,简欢几乎要笑出声。
这明明是他们结婚时候的敬酒服。
她昂头询问:“从玺,你是想让我帮沈翘系纽扣,是吗?”
傅从玺皱眉,他似乎极其不情愿同她讲话,又不得不回答,低声“嗯”了一下。
简欢眼眶酸胀,“我算你的什么呢,保姆吗?”
傅从玺抿唇。
他没有吭声,已经是一种默认。
简欢移开视线,看向身后的女人,又问:“那她呢?沈翘,算你的什么呢?”
忽然间,男人脸上的情绪微变。
像是亘古不变的雪山,终于有了一丝融化的痕迹。
傅从玺温声道:“她......是我的知音。”
知音?
才只接触了区区半个月而已,沈翘无非是稍微了解一些历史,懂得怎么吹捧男人。
他竟然就视作是知音。
不觉得荒唐吗?
简欢突然冲向书房,推开门抓起几本史书。
她盯着男人,逼问道:“那我呢?傅从玺,是不是我也开始学历史,你也会认我做知音,是不是?”
傅从玺却死死盯着她手上的史书,偏执道:“放下!放下!”
是了。
书房一向是简欢的禁地。
哪怕这栋价值千万的豪宅,是简家名下的财产。
但这七年,她都没有资格进傅从玺的书房,碰一下他的史学资料,都会被。
多么神圣的地方啊。
可沈翘却可以进出自由,随意借阅里面的书籍,甚至还能躺在书桌上,尽情纾解。
简欢攥紧书,质问:“凭什么她能进来,我却不能?”
傅从玺冲上前,夺回书,仿若珍宝地护在怀里。
他语气冷冽,又极其嫌恶:“走开!你很脏,出去,别玷污......”
说这句话的时候,傅从玺情绪暴怒。
是发病的前兆。
往常这个时候,简欢都会不管不顾地喂他吃药,任由他发狂咬伤自己,只要他恢复平静就可以。
可今天,简欢忽然不想这么做了。
她冷眼看着傅从玺摔碎杯子,像疯子一样割残手臂。
可简欢却无动于衷。
沈翘却突然冲进来,严肃道:“简小姐,傅教授病情加重了,需要我单独治疗,请您先出去!”
简欢冷笑:“我是他的家属,没有监护知情权吗?”
沈翘只好先去安抚傅从玺的情绪。
正当简欢以为,只需要强制服药的时候。
沈翘却忽然抱紧男人,吻了上去。
那瞬间,发狂的男人忽然顿住动作,愤怒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,甚至开始恢复平静。
沈翘继续加深这个吻,又拉着男人的手,放在她细瘦的腰上。
两个人交缠在一起,难舍难分。
傅从玺没有抵触,也没有拒绝。
虽然他只是被动接受这个吻。
但简欢知道,傅从玺对亲密接触有多厌恶,能让他不抵抗,就已经是一种默许。
那瞬间,简欢只觉得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那样难堪。
这七年以来,她每次阻止傅从玺发狂,都被男人咬到遍体鳞伤,从无例外。
可沈翘一出现,轻飘飘献一个吻,就能让傅从玺恢复正常。
那她这七年算什么?
竟然连沈翘一根手指头都不如......
有一个词,忽然浮现在简欢脑海里——天造地设。
看吧。
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
傅从玺没了你,甚至治病起来更轻松,更愉悦。
佣人惊愕地站在一旁,“太、太太,难道您不阻止他们吗?”
阻止?
有用吗?
简欢垂眼,往后一退。
甚至帮他们关上了书房的门。
她松开把手,苦涩慢慢从胸腔扩散,突然失去了所有挣扎的念头。
还能强求什么呢?
简欢没有在别墅逗留,而是重新联系律师面谈离婚合同,甚至让助理着手安排定居国外的流程。
从前,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傅从玺。
可现在。
傅从玺最不需要的人,就是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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