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婚。
多么轻飘飘的态度啊。
额头的刺痛越来越尖锐。
简欢摸了摸头发根部,竟满手黏腻,全都是血。
可别墅里,并未有人察觉。
就连她的丈夫,也只顾着操心跟沈翘同居的事情,无暇分心其他。
仿佛离婚这个事情,对傅从玺而言,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。
想离就离了,又不重要。
简欢蹲在地上,眯着眼,看着瓷砖上的花纹。
头一次,她觉得狼狈。
身上黏腻的衣服,被客厅的冷气一吹,更是瑟瑟发抖。
然而,沈翘却穿着属于她的新婚敬酒服,明明是个冒牌货,却显得相当端庄精致。
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,站在水晶灯下,更是郎才女貌。
而简欢呢。
浑身泥泞,血腥跟土腥味混在一起,格外难闻。
多讽刺啊。
刚才车祸的时候,她居然还以为傅从玺会主动找她求和。
原来,他只是想换个女人同居,换个女人结婚罢了。
又是她自欺欺人,又自作多情。
七年前,刚新婚那段时间,为了跟傅从玺促进关系。
简欢只在别墅准备了一张大床。
此时此刻,简欢垂眼:“已经很晚了,沈翘要住进来,最早也要等到明天,现在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。”
沈翘迟疑开口:“可是,外面的雨很大......”
简欢讽刺道:“我也是淋着雨,骑车进来的。怎么?沈小姐一点苦都吃不了么?那以后怎么照顾从玺呢?”
“不、我不是那个意思......”
沈翘神色慌张。
傅从玺却挡在她面前,短促道:“沈翘,身体不好,在这里睡。你反正淋雨,可以,去酒店住!”
简欢心口钻疼。
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傅从玺。
可男人脸色冷硬,没有一丁点反悔的意思。
忽然,简欢闷咳几声,铁锈味堵在喉腔里,“好。”
她起身,没有丝毫停留,直接离开别墅。
司机早已等候在车上。
简欢拉开车门,昏沉地倒在后座,有气无力道:“去医院。”
她已经很累了。
再也坚持不住了。
做完清创手术,缝合了三针后,简欢并未打麻醉,清醒地躺在床上输液。
她没有像之前那样,宛如一个偷窥狂,盯着手机里的监控页面。
很突然。
决定放弃的那一刻。
她就已经不好奇傅从玺和沈翘的事情了。
也许,他们正躺在那张婚床上苟合,也许,仅仅只是互相依偎,分析着史料,情深意切。
但不管怎样。
都快跟她没关系了。
手机里,忽然传来律师的邮件。
简小姐,您好,修改后的离婚协议书已经发至您的邮箱,若无异议,明日即可签约提交给法院。
简欢抿唇,回复“好”。
她闭上眼昏沉睡去。
直到第二天,助理办理国外永居证失败,因缺少相关证件,暂时耽搁下来。
简欢才想起,那些证件正存放在别墅的保险箱内。
她没有丝毫犹豫,从医院赶回别墅。
意外的是,沈翘并不在家里。
只有傅从玺,正坐在客厅的藤椅上,执笔编写着史料。
简欢眼尖,瞬间就察觉到男人手指上的婚戒消失了。
看吧。
只需要同居一晚上而已。
婚戒就能随意扔掉。
简欢自嘲地笑了下,询问:“从玺,你的婚戒呢?”
男人笔尖微顿,下意识解释:“可能,在床头。”
“是吗?”
简欢淡淡地反问。
傅从玺紧抿双唇。
往日,简欢把婚戒看得格外重要,有次他出差住酒店时,不慎将婚戒遗落在酒店内。
简欢便立刻开车前往,连夜在酒店搜寻,可惜并未找到。
原本,酒店同意照价赔偿。
可简欢却坚决不同意,而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,执着到非要把戒指找回来。
动静大到甚至还惊动了警方。
当时,傅从玺站在她身边,被众人围着,只觉得浑身僵硬,格外难堪。
他不止一次拉着简欢的手,想要离开。
简欢却并未顺从。
一碰上婚戒,她就像是个歇斯底里的疯子,坚决要找回来。
所以此刻,傅从玺条件反射地开口:“我,去楼上找。”
可破天荒地,简欢只淡淡道:“不用了。”
傅从玺困惑的皱眉。
不知为何,他心脏蓦然一震,似乎有些不安的情绪在扩散。
简欢不想过多解释,只上楼将证件翻了出来。
临走前,她忽然想起什么,看了眼手上的婚戒。
是银质的,并不昂贵。
当初她为了锻炼傅从玺僵硬的手部肌肉,特意带他去一起制作的婚戒。
然而,傅从玺却相当敷衍。
给她做的婚戒,尺寸整整大了一码。
可简欢却相当珍爱,极其宝贝,用红绳绕了一圈又一圈,也要把这枚婚戒牢牢锁在手上。
现在看看,真的很可笑。
她摘掉婚戒,扔进了垃圾桶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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