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如遭雷击,父亲被警车带走那晚的画面在脑中闪现。
夏欢宜逼近一步,笑容得意:
“我知道自己要出国,不放心阿泽,所以给他物色了个完美替身。”
“你家破人亡,急需用钱,阿泽最不缺的就是钱。你一定会答应,他也一定会厌恶你这种拜金女。”
“等我回来,阿泽只会更爱我,更唾弃你!”
我胸腔剧烈起伏,指甲深陷掌心。
多么精妙的算计。
我甚至想嘲笑夏欢宜的狂妄自信。
可眼前的事实,早已证明一切。
我这个替身,做得如此失败。
竟是被白月光亲手送到金主身边,还曾痴心妄想。
如今看来,满地狼藉,尽是苦果。
我的目光扫过夏欢宜颈间明显的吻痕:“你国外的丈夫,同意你回来跟前任旧情复燃了?”
夏欢宜眼神慌乱,下意识捂住脖子:“这......这是阿泽情难自禁留下的!”
我早已看穿她的小动作。
“若是情难自禁,以傅星泽的性子,吻痕颜色该深得发紫。”
夏欢宜脸色越来越白。
“而你颈上这道颜色偏淡,不像是新痕,倒像是三四天前留下的。”
多年与尸体打交道,我对尸斑颜色和时间的关系,了然于心。
夏欢宜被戳穿,恼羞成怒:“那又怎样!现在陪在他身边的是我!”
我拿出手机,点开傅星泽的号码。
“如果傅星泽知道你是有夫之妇,还会任你这样嚣张?”
夏欢宜正欲反驳,目光却越过我,看向我身后,得意地挑眉。
“何必用手机?你直接问他本人不就好了?”
我一愣,猛地回头。
傅星泽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。
他径直走向夏欢宜,将她揽入怀中。
我喉头发紧:“傅星泽,你知不知道她......”
傅星泽打断我,语气笃定:“知道。”
“那你......”我的五官痛苦地扭曲。
“那又如何?”
傅星泽搂紧夏欢宜,声音斩钉截铁。
“我爱阿宜。只要她心里有我,其他的,我不在乎。”
我眼角湿润,一时难过得说不出话。
我一直以为爱的极致是成全与放手。
可我在傅星泽身上,竟看到了一种更为荒诞的践行。
明知夏欢宜有男友,明知她身上有过亲昵的痕迹,他竟全盘接受。
哪怕在这段三角关系里,他傅星泽是最见不得光的那一个,他也甘之如饴。
我抬手揉着快要炸裂的太阳穴,强迫自己消化这荒诞的信息。
我彻底低估了傅星泽对夏欢宜的爱。
我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抽空,连挣扎反驳的念头都消散无踪。
焚烧炉的火焰渐熄,那条项链的影子已完全消失。
我的脚步沉重,紧贴着地面一点点挪动。
经过拐角处的房间时,里面呜呜咽咽的狗叫声刺激着我的耳膜。
我偏头望去,一种巨大的不安感正无休止地吞噬着我。
透过门缝,我看见一只白色的泰迪血淋淋地躺在解剖台上。
我迟疑着走进去,心中是灭顶的恐慌。
尽管身体已残破不堪,但泰迪的脸庞仍能辨认。
直到凑近,我瞳孔骤然紧缩,全身血液倒灌,冷得刺骨。
解剖台上躺着的,是我十八岁生日时亲手领养的小狗。
鲜血淋漓的场面让刺鼻的血腥味弥漫整个房间。
我只觉胃里翻江倒海,恶心得无法呼吸。
一旁的操作台上,还放着傅星泽惯用的工具。
我双眸眯起,溢出无尽的悲怆,爆发出犹如来自地狱的惨笑。
我抬腿就冲了出去。
傅星泽正搂着夏欢宜,温柔提醒她小心台阶。
我径直冲到傅星泽面前,声音是压抑不住的颤抖。
“傅星泽,你知不知道那只小狗是我给自己的成人礼!你就这么把它杀了?”
傅星泽不以为意。
“阿宜之后要住进涵江庄园,她对狗毛过敏。”
“加上我最近手生,正好缺个练手的工具,这只狗怎么看都留不得。”
我眼中蓄满泪水,我看向夏欢宜,刚迈出一步,夏欢宜的身体却直直向后倒去,坠下楼梯。
“阿宜!”
傅星泽大惊失色,冲下去将夏欢宜搂进怀里。
楼梯间,夏欢宜下身几乎被鲜血浸透。
夏欢宜气若游丝:“迟婉眠,我知道你恨我抢走阿泽,可你我都是极其稀有的熊猫血,你也不能下此毒手啊。”
我呼吸一滞,冲着傅星泽拼命摇头。
“我什么都没做,是她自己摔下去的!”
傅星泽怒红了眼,什么也听不进去。
“迟婉眠,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去医院给阿宜输血!”
再次被绑上抽血台,我没有半分挣扎,闭上眼任由血液流失。
抽走400cc,傅星泽已然失去理智,又强行抽走我400cc的血。
病危通知书一张接一张,傅星泽毫无罢休之意。
直到确认夏欢宜脱离危险,我才终于停止被抽血。
醒来时四周空无一人,脚步沉重如灌铅。
经过病房,傅星泽正细致地给夏欢宜喂着热粥。
我回到涵江庄园,将离婚协议和一张银行卡平整放在客厅茶几上。
我没什么可带走的,只身坐上了早已订好的航班。
“傅星泽,再也不见!”
这段耗尽我心神的关系,终于结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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