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青青嘴巴里鼓鼓的。
逗得沈墨然笑出声，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。
那一刻他眼里的光，我曾经以为只为我而亮。
我靠在墙上流下了泪，差点站不稳。
心脏像被人用力攥着，一下一下地疼。
“没事的...“
反正很快就不用再见面了。
回到病房没多久，沈墨然提着果篮进来。
“给你带了水果。”他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。
我看了一眼，全是谢青青不爱吃的。
梨、香蕉、橘子...仔细一看，里面还有个被咬了几口不要的苹果。
连给我的水果，都是她挑剩下的。
我移开视线淡淡开口，
“沈墨然，我们离婚吧。”
“够了！”砰的一声，他用力拍向桌子，扫翻了果篮，水果滚落到处都是。
“唐晓诗，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！因为我先救了我的学生，你就因为这点小事要和我离婚？”
这时一只手递过来一个苹果，谢青青推着轮椅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。
不知她有意还是无意，正好挑中她咬了几口不要的烂苹果递给我。
她眼眶红红的，满眼愧疚的样子。
“晓诗姐，你别怪沈教授他人那么好，你有什么气就冲我吧，怪我当时崴了脚不然你也不会...”
“是啊，如果不是因为你，我的孩子就不会死。”
我看着她，语气平静得可怕。
谢青青的眼泪瞬间掉下来。
“晓诗姐，我给你跪下磕头道歉好吗，如果这样你能满意的话。”
说着她直接滑落在地，吃力爬起跪下来。
刚要磕头，沈墨然立马一把抱起她，满眼心疼的为她擦着没有泪的脸。
“青青！这件事不怪你。”
他转头看着我，眼神里带着责备。
“唐晓诗，你怎么这么能颠倒是非？青青她也是受害者！”
这时，病房门被推开。
“奶奶？您怎么来了？”
沈墨然如释负重般赶紧上前扶住老人。
沈墨然的奶奶红肿着眼睛看了看我，又看了看谢青青。
活了八十多年还有什么不明了的。
她拍了拍沈墨然的手，
“墨然，你们出去一下，奶奶有话跟晓诗说。”
他们走后奶奶缓缓坐到床边，手轻抚我的脸颊。
“晓诗啊，是不是墨然惹你生气了？”
我深吸一口气：“奶奶，我要和沈墨然离婚。”
老人的手猛地一顿，像是被什么刺痛了般迅速收回。
眼中闪过惊慌：“是因为那个小丫头？”
看着奶奶眼中的担忧与不安，我内心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。
这个疼爱我如亲孙女的老人，垂暮之年却要经历这种事。
奶奶叹了口气，重新握紧我的双手力度之大。
“晓诗，男人有时候就是会被新鲜感迷了眼，但奶奶看得出来，墨然心里真正的老婆只有你。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，别因为一时的冲动就...”
“奶奶。”
我打断她，声音里带着颤抖。
“不是因为新鲜感，是因为我的孩子死了。”
一句话，让老人的脸瞬间煞白。
老人身子摇摇欲坠。
还想再开口试图挽回，一旁等待许久的护士终于忍不住了。
带着满腔怒火开口：“老太太，您可别再劝了！我看着都心疼来气！”
护士一边给我换药，一边愤愤不平。：
“我可听说了您孙子在地震的时候，抛下近在身边都怀孕37周的妻子去救他的学生。”
“这几天他还一直在隔壁照顾着，人家也就脚轻微扭到而已还住院好几天，倒是把剖宫产的妻子扔在这屋！”
护士的话让老人脸色愈发难看。
“来！您看看她这肚子比别人还长一倍的缝痕，她连起身喝口水都费劲，他那是人能干出的事吗？”
奶奶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。
护士仿佛没看见老人的痛苦，继续说：“四级多地震，孕妇离门口非常近，但全场只有她一个人扔在里面没出来。”
“只要您孙子选择先抱她出来，大人能顺产孩子也能活。”
最后这句话，如晴天霹雳。
老人嘴唇剧烈颤抖，半天发不出完整的声音。
“晓诗，这，这这...”
我低下头，狠狠咬住嘴唇才没有哭出声来。
反倒奶奶再也绷不住，佝偻的身子仿佛更弯了几分。
她大哭出声：“对不起晓诗，是奶奶没教好他...他这十几年的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！”
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，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的心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