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韫玉......」
被抱出暗室时,我几乎快死掉了。
赵秉岐为我请了府上最好的郎中,全天照看着我。
骨缝间、鞭痕内......火辣辣的疼痛使我几乎麻痹过去。
但依然掩盖不住我内心的绞痛。
姐姐,你定是经受了比这样的痛苦更甚百倍的疼,才会绝望地离开这个世间的吧......
几年前,嬷嬷们教我们百般房术淫巧,我脸皮薄,性子又倔,总是不愿学。
粗长的棍子打在我的腰上,我却没感到痛楚。
是姐姐替我挨下,替我开脱,说我只是笨,并没有忤逆嬷嬷的意思。
事后我给姐姐擦药,她满头大汗,却一动不动。
「阿玉,没事,姐姐从小就不怕疼。」
姐姐你骗人,你明明怕疼得很,不然怎么忍心离去,留我一人呢?
从暗室出来后的日子,赵秉岐似乎对我不同了。
他会在高高扬起鞭子后,克制地落在我的脊背上。
有时,他甚至还会停下来,问我怎么样,受不住了就说话。
我不抗拒,只是死死抓住床幔,一遍遍地叫他的名字。
「秉岐,在府里闷太久了,我想出去散散心。」
入府已经快一个月了,我还未曾迈出过赵家的大门。
赵秉岐犹豫了片刻,却看我祈求地看着他,也便答应了。
「好,明日店休,我陪你去。」
快入夏了,天气暖而不炎,正适合散步。
街边的作坊还是和以前一样,未曾更换。
有相熟的人看见赵秉岐与我上街,面露诧异,却不敢上前招呼。
或许他们在想,我居然还没死?
简单买了些胭脂水粉,又新做了几身衣裳。
往回走时,路过一家香囊小摊。
我拉住赵秉岐的胳膊。
「近日蚊虫越来越多了,不如买几个香囊,挂在我们床前,可好?」
「好,你去挑便是。」
「姑娘好眼光,我家的香囊,驱蚊虫甚是有效。」
卖香囊的女子看了我一眼,递给我一个金丝纹样的香囊,还有一个绿底鱼纹的。
「那便要这两个吧。」
回到府里,我将香囊挂在床边,挑灯看了会儿书。
赵秉岐近日不知是怎的,身上起了许多红疹子,奇痒难耐,寻了许多郎中来看,都说不出个所以然,只能先按照湿疹的方子来治疗。
我细细地给他上了药,一颗也不曾落下。
「韫玉,」赵秉岐握住我的手腕,眼眸深邃,「我们会永远这样幸福下去的,对吗?」
「夫君今日是怎么了,突然说出这种话来。」
「韫玉,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,最近的一切,仿佛都来的太突然了。」
我摸了摸他的脸颊。
「夫君多思了,日子会越来越好的。」
日子会越来越好吗......
又过了一个月。
赵秉岐身上的疹子不但没有消去,反而愈发严重,有的疹子已经开始溃烂了,又疼又痒。
府里的郎中便寻古书,也没找出这到底是什么病症。
听说江城有一位庄医师,治疗皮肤病症一绝,赵秉岐立刻整理行装,准备启程。
我时时陪着他。
「韫玉,」赵秉岐看着自己溃烂成片的伤口,「我现在这个样子,你可害怕?」
「夫君变成什么样子,我都不怕。」
我讲头埋进他的怀中,柔柔道。
赵秉岐,看着你变成这个样子,我只会兴奋、雀跃,怎么可能害怕?
况且,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,可是我一手造成的。
早在姐姐死后,我便打听到,进了赵府,再想外出难如登天。
于是,我寻了整整一个月,得了一种毒药。
这种毒药,会慢慢散发于空气中,闻久了,皮肤会慢慢起疹子。
疹子越来越多,逐渐溃烂,连成一片,就如同道道鞭痕,历历在目。
再之后,身上将会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,溃烂、生疮、流脓......直至浑身只剩白骨。
赵秉岐,姐姐经受的痛苦,我要你百倍品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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