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卿宁眼睫眨了下,垂眼掩饰那一瞬的失神,低低回答:“恩。”
傅锦年已经拒绝过她的表白,又结婚多年,他们再无可能,又何必多费口舌。
小孩儿抬头疑惑地看她,不明白姨姨为什么不解释。
沈卿宁拍拍小孩儿的头,抬手把厚厚的一叠片子放在桌上:“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,各大医院都已经跑遍,都说束手无策,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。”
看来问题很棘手。
傅锦年也收起叙旧的心思,一张张看过片子,脸色随之凝重:“是法洛四联症,情况很复杂。”
这个病,医生都知道,但未必都能处理。
沈卿宁抿紧唇,在他身边坐下,仔细听他说具体的情况,两人一起看着片子,无形中越靠越近。
“干嘛呢!”
一道暴喝乍然传来。
白芷柔不知何时站在门口,满脸怒气冲向两人,质问沈卿宁: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她像是觉得不够,刻意抬起戴着婚戒的手,搭在傅锦年的肩上:“找我老公有什么事?”
傅锦年不自在地避开白芷柔的手,不理解她为何这么防备刻薄,主动回护沈卿宁:“学妹带她孩子来看病,有什么好大呼小叫的?”
“全世界只有这一家医院了吗?只有你一个医生了?为什么不找别人,就找你?”白芷柔拢紧眉头叠声问。
这样的她实在反常。
傅锦年烦躁又不解:“病人正常求医问诊,到底哪里惹到你了?有这时间你去看你的宴青哥不行吗?”
白芷柔嘴唇颤动,欲言又止。
当初沈卿宁为傅锦年澄清学术抄袭,白芷柔抢占了这份功劳,也是傅锦年和她在一起的重要原因。
如今这么多年,沈卿宁突然回来,难道是来抢傅锦年的?
不行,她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。
白芷柔强行牵起傅锦年的手,软着声音急切地撒娇讨好:“老公,让其他医生给她看吧,好不好?”
可惜傅锦年现在已经不吃这一套了。
傅锦年甩开她的手,冷冰冰的拒绝:“只有我能做他的手术,你不要在这里胡闹了。”
过去三年,傅锦年对白芷柔可谓言听计从。
今天一反常态,白芷柔当即怒火中烧,一口断定:“你就是想和你的学妹旧情复燃是不是?!”
傅锦年愠怒,高声打断:“白芷柔!够了!这是我的工作,不是你撒野的地方!”
办公室寂静无声。
白芷柔诧异错愕,委屈反问:“你吼我?你竟然为了她吼我?!”
她眼神一转,横眉瞪向沈卿宁:“都是你!你为什么要来搅乱我的生活!”
“不要脸的女人!”
她抬手一巴掌扇下去。
“啪——”
巴掌声响起。
沈卿宁惊讶地看向傅锦年。
白芷柔捂着脸,不可置信:“你......你打我?”
傅锦年放下颤抖的手,咬紧后槽牙,冷声制止:“我说过,别闹了。”
他并不想打白芷柔,只是想抓住她的手,但阴差阳错,一巴掌挥上她的脸。
“啊!”
白芷柔忽的又叫一声,迅速抽回手,手背已经有个小小的牙印。
她怒视着始作俑者,怒意席卷而来,大骂道:“臭小孩!”
抬脚狠狠一脚踹过去。
傅锦年抢先一步,闷声接下那一脚,比起疼痛,更多的是生气和失望:“白芷柔,你疯了吗?他只是个得了心脏病的五岁小孩儿!”
这一吼,附近的医护忍不住探头,以眼神询问傅锦年是否需要叫安保。
白芷柔梗着脖子,余光看到门外黑压压的人群,生生咽下愤怒,跨出一步贴近傅锦年,低声撂狠话:“傅锦年,你做初一,别怪我做十五,回去再和你好好算账!”
她狠狠瞪了眼沈卿宁,气鼓鼓地离开。
办公室重归宁静,傅锦年平复情绪,尴尬地向沈卿宁道歉:“不好意思,她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沈卿宁倒是非常随和:“我还要谢谢你刚才维护念琦。”
沈念琦很有眼力见,稚嫩地道谢:“谢谢叔叔。”
一大一小的温柔抚平了傅锦年的暴躁,他弯弯唇:“继续看看念琦的情况。”
这场会诊时间相当长,同事体贴地分流其他病人。
两小时后,傅锦年放下片子,按着眉心,呼出一口浊气。
沈卿宁顿时紧张,身体前倾,小心地询问:“怎么样?”
如她所说,傅锦年是她最后的希望。
傅锦年深思熟虑后回答:“我可以做,但要尽快,再拖下去,成功率会锐减到10%,而且术后会很差。”
有他前半句,沈卿宁安心下来,给出态度:“我这边都听你的安排。”
病人配合,再好不过。
傅锦年点头:“那你带孩子去做个全套检查,具体的安排我回去研究下。”
“好。”沈卿宁再度道谢,带孩子离开时思忖着说了句:“有时间我请你吃饭。”
傅锦年满口答应。
为了提高手术的成功率,傅锦年加班加点研究,安保催了好几次,他才念念不舍下班。
就连回去路上,脑子里都在模拟做手术的过程,考虑着可能的并发症。
直到站在家门口,傅锦年才回神。
昔日憧憬的温馨小家,如今变成沉重枷锁。
如果不是为了给白天的争执一个收尾,傅锦年根本不会回来。
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开门后即将面临的疾风暴雨。
傅锦年深吸一口气,打开门,先飘过来一阵浓郁的香水味。
令人燥热口渴。
客厅台灯骤亮,白芷柔赤着脚走向傅锦年,真丝睡裙的吊带垂落一半,身形婀娜,媚眼如丝,软软地歪在他的肩上,手指在他胸膛打转,嗔怪地:“怎么才回来?”
傅锦年懵了,刺鼻的香水味呛得他回神。
他面不改色地推开白芷柔,脱外套换鞋一气呵成。
白芷柔自以为拿捏住他,贴着他娇嗔:“怎么不抱我?”
她定下规矩,一个月一次房事,每到约定时间,只要她稍微勾勾手,傅锦年根本忍不住,粗喘着在大门口就抱住她。
今天傅锦年没有抱她,她想当然认为他还在生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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